据报道,这一数据来自《南京大学2020届毕业生就业质量报告》。在该报告第三部分《毕业生就业质量与就业能力分析》部分,专门列出了“薪酬水平”一节。其中提到,“调查数据显示,南京大学2020届被调查毕业生中,平均薪酬为17.83万元/年。其中,本科毕业生薪酬均值为14.92万元/年,中位数为12.9万元/年;硕士毕业生薪酬均值为18.28万元/年,中位数为15万元/年;博士毕业生薪酬均值为18.7万元/年,中位数为15.8万元/年。总体而言,博士生的薪酬水平大于硕士生,硕士生的薪酬水平大于本科生。”
原来,这并非对所有毕业生年薪的统计,而是调查得到的数据,所谓“毕业生平均年薪”,是指被调查的毕业生的平均年薪,而非所有毕业生的平均年薪。在反映一校总体毕业生就业情况的报告中,把针对所有毕业生的统计数据和由课题组进行的调查数据(报告)混在一起,让人把调查数据误以为是统计数据,是不太严肃的。要真实反映一校毕业生的真实就业情况,必须有对每个毕业生的跟踪统计。
这一毕业生平均年薪数据,很容易让人理解为是对所有就业的毕业生的年薪的统计。因为高校发布的就业质量与就业能力分析报告,有很多数据是具体到人头的,如签约就业数、自主创业人数、深造人数等,在分析毕业生就业的行业流向时,也是有具体人数的。根据这些信息,要获得已经就业的毕业生的薪酬数据并不难。这也是不少网友把这一平均年薪理解为统计结果的原因。
但这并非逐一统计得到的结果,而是对学生进行调查得到的结果,而且,采取是网络调查。据报道,南京大学2020届共有8161名毕业生,“南京大学2020届毕业生工作与生活状况调查”最终有效样本为3709个,也就是说,只有约45%学生接受了调查,不到毕业生人数的五成。而且,南京大学学生就业相关负责人透露,部分毕业生未反馈薪酬数据,而部分高薪酬的毕业生则较主动填写了数据。由此来看来,这一平均年薪并不能反映南京大学毕业生的真实年薪水平,也不能作为评价毕业生就业质量的数据。就如一个班,薪酬较高的同学都填了薪酬,而薪酬较低的多半都没填薪酬,在对数据处理时,就把填了薪酬的同学的平均年薪作为全班的平均年薪,这就和真实数据差得太远了。
不是说分析毕业生的薪酬水平,必须逐一统计,这也是可以进行调查的,但调查必须选好样本对象,要让调查对象有足够的代表性,可以通过样本反映整体情况,包括性别、毕业院校、专业,就业去向(行业、区域),所从事职业(职务)等等。南京大学面向毕业生进行的网络调查,并没有严格选择样本对象,就是面向2020年毕业生发问卷,愿意回答就回答,对回答学生的情况进行统计、分析,而不愿意回答的则排除在外。这很容易导致数据失真,尤其是就业情况并不好的学生,薪酬很低,不愿意说。
而这样得到的数据,学校却乐于发布,因为这和校方追求的目标是一致的,以好看的数据,来展示本校的办学成绩、毕业生受欢迎程度。这也是近年来由高校自身发布的就业报告,屡遭质疑的原因。
不只发布简单的就业率数据,还分析毕业生的就业质量,这是对的,但是,如果就业率不真实,就业质量数据也有很大水分,那毕业生就业质量报告,就没有什么实际价值。在笔者看来,高校就业数据,不应该由高校自身统计、调查,发布,而要由独立的第三方进行统计、调查,并跟踪毕业生毕业多年的职业发展情况。只有真实、客观评价毕业生的就业和职业发展情况,才能为学校办学改革,如调整专业、调整课程、改革人才培养模式,提供有价值的参考意见。否则,看好的就业数据,就会是学校自娱自乐,还可能误导学校办学以及有关教育决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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